待得众人转身,一瞧乐了,原来是个十八九岁模样的俊俏姑娘,衣衫翩翩肌肤娇娇,因生气而面颊微微泛红,容颜相貌显得尤为秀美。
  不少人都望呆了,以为行军中发财做梦、美美不断,竟有胆大的开口说道:
  “仙姑!是要我等一齐留下、还是……不如跟咱一起上山,做个压寨夫人!”
  “军爷今天不上山,是要见大王……不如给爷们先尝尝鲜……呀!啊……哈哈哈!”
  一伙人恬不知耻、丑态百出,数十只眼睛的淫光,似乎要将黄衣女子熔化成一泓清水。
  至柔怒不可遏,尤其听见‘尝尝鲜’三个字时,杀气自脸上一掠而过,倏忽不在,依然竭力平心静气说道:
  “把东西全部丢下,说清你们在此、杀了多少人口!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你们……你们还能算是人吗?”
  “嘿!把东西全部丢下,就这么急着要进洞房,啧!啧!啧!怪不得老子昨晚作梦,还真灵光啊!这不……今个就兑现啦!”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骑着大马嬉皮笑脸、不知死活地说道。
  “杀人!老子军爷出身,杀个把人那是天经地义,要不是被刘知远的狗部下、使奸耍滑给坑害打散了,军爷会跑到深山老林、这些鬼地方,要吃没得吃、要喝没得喝……妈的!这是什么世道?”
  “好不容易找到个财主,不但有吃有喝,还送咱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这不!运头一转、想挡都挡不住,老天还送个嫩娘们,嘿嘿!雅邻宿直胆小怕事先溜了,这家伙没福气被吓破了胆,咱军爷打仗打出了艳福!妙就妙在慢走一步。也好!这寨主咱做不来,你就跟老子回大辽,皇上那个……看咱立了大功,说不准也封个什么王的,保不准将来、你还能当个王妃,啊……哈哈哈!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至柔知道,这些人行伍出身,自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实在无言以对,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恩将仇报,草菅人命、无法无天,禁不住轻轻地、却又硬硬地摇摇头。
  “这事可不能叫满将军知道,不然美人就享受不到了,大辽国怕也是回不去了……嘻嘻……美人!来来来……”
  “原来是一群契丹贼子!今天我就送你们回大辽……”
  话音未落,鲜至柔凌空飞旋,轮回功阴阳急速流转,卷雪萃冰剑再一次红尘出招‘雪风冰雨’,冰晶似层出不穷的乱剑,向众人袭来,满天花雨、任谁也无法躲闪。
  十几个契丹官军,俱是头部鲜血淋漓,哼也没哼、就此一一倒下,验证了历史上、这一处名不见经传,却又名副其实的安军岭。
  山中瞬时恢复一片寂静,望着绵延葱翠的山岭,至柔若有所思,偶尔听见噼里啪啦、火势燃烧时夹带的爆响声。
  至柔忽然惊觉异常,而后快步寻找尚存的小女娃,风烟薰冶哭声渐轻。只见一个七八岁光景的小女孩,发丝散乱昏倒在地,嘴里依就不清不楚、断断续续地说着:
  “少爷……少爷!你今个儿……没说要捉迷藏的?这个一定不算……,你不是说……带凌儿一起去么,老爷叫我好好……好好服侍你的……,可是……我找不到你,你轻轻喊一声,好么……就一声,让我猜猜你在……”
  至柔将女孩轻轻抱起,放到附近一个烟火极少的地方,自己又在烟火里面几番寻找。
  看得出、这是一个大户人家,亭台楼阁东倒西歪、残留着未熄灭的火苗,水池里院墙外,到处是鲜血流淌、惨不忍睹。
  躺在地上的,有壮年、有老者,还有一个略大一点的女孩,皆面目全非、且无生命迹象,也未发现什么男孩尸身,估计已被大火吞没。
  想想还有些不放心,于是端坐残破倾颓木门之上,重生功引导‘灵犀一点通’,耳目纵横十余里,未曾发觉异状,再一回旋,觉身后有极轻细的呼吸,挥掌击出,残墙断壁、灰飞烟灭。
  原是一条大黑犬伏在地上,当废墟压迫之力陡然解除,黑狗便微微喘息起来,而后摆摆头“嗯”了一声,就是这一声轻叫,惊醒刚才昏迷的小女孩,跌跌撞撞爬起来。
  “壮壮!壮壮……”
  大黑犬艰难地挣扎,头伸得老高却爬不起来,连连嗯了两声,小女孩摇摇晃晃跑过来,一把抱过大黑犬呜呜直哭。
  “壮壮!壮壮!你不能死……”
  至柔决定、尽快带这小女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遂抱起女孩说道:“乖!这黑狗受伤了,应该没事随它去吧!你还有别的亲人吗?要不就跟阿姨去,这里看来不能再呆了。”
  “不!阿姨,壮壮是为救我才受伤的,私塾阁楼着火倒塌时,熏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实在跑不动了,壮壮就咬着我的衣服,把我拖出来的……没想到它却受伤了,我不能丢下它不管……呜呜!”
  至柔心想也是,这黑狗对主人这么忠诚,单独抛下,的确有些不够情义。可是,自己若是背着小女孩,再带上一条狗,委实有点不伦不类,况且真上了昆仑山,这黑狗还很难说,能不能活下去。
  于是,至柔和蔼地劝小丫头说:
  “它只是后腿断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长好的,这山坳里这么开阔,它会活得很自在的!你长大以后、来看它的话,它一定会在这里等你的!”
  “不!它会很孤单的,阿姨!康康一定不在了,它找不到康康,不会活得自在的,要是以后遇见少爷,问我壮壮为什么没带来,他会生气的……”
  小女孩不停地哀求,看得出她很在意、那个曾经的木少爷。
  “康康是谁?”至柔一问出口,随即会意,那应该也是一条狗。
  “康康是一只白毛母狗,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阿姨!小少爷他真的、躲起来了吗?”
  至柔见一时半刻、也说服不了这个小女孩,只好一把扯过断墙上飘着的一块黄绸缎,虽然此举有些哭笑不得,却她又觉得这样的狗,确实值得人类敬重,于是将大黑狗简易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