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俊听了颇为好奇,不时地点点头却不接话,过后井上俊突然向李崇博问道:“文天教!你听说吗?”
  李崇博一愣,故意装作吃了一大惊,问道:
  “井公子居然知道我中国的文天教,了不起!据传教主是海外人氏,也不知是真是假,听说早七八年前就死了。因为他们的教义是与黩武者为敌,所以这些教徒除了与官军对抗,自然不会与武林各派多来往。
  俗话说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文天教没有了首脑,自然也就趋于式微,风头已经给神武通压下去了,嘿嘿!教中没有了能人,想威风也威风不起来了。”
  “什么?教主死了!文天教有个木天师,你见过没有?天孙玲珑是不是文天教的主?”井上俊有点不相信接连追问。
  “对了!我想起来了,是天孙教主!算起来应该是老家伙了,天孙玲珑听名字、倒像是个女的,极有可能是他的女儿,能是教主吗?这江湖上各帮各派多如牛毛,女子执掌门户的少之又少,除了巫山派有一群妖女之外,其它倒是不曾听闻。
  这文天教虽然教职名称有点稀奇古怪,但教主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就算是教主的女儿也不能继任,这不同于其他帮派的掌门人的选定。
  井公子莫不是与文天教有仇?至于公子所说的木天师,恕在下孤陋寡闻,但这文天教不同于别派,就在于他还有天师一职,不过据说前任文天师武功直追教主,听君之言说不定、还真有一个姓木的天师。”
  李崇博毕竟不同于其他有名的周室将军,相对武功平平但头脑灵活计谋颇深,靠能说会道、揣摩上意博得信赖,虽然身系辽国的密探,但对文天教的了解还是有限,他听到的江湖传闻、多是尽人皆知的过时讯息。
  作为大辽国的潜伏密探,他不可能过多关注武林中的事件,也不可能派人混迹江湖,以免暴露契丹主子身份,主要职责是向辽国的军机大臣、诸王爷,及时通报周军南北前线的动态,便于辽国皇帝决策。
  “嗯,叫木子因!对,和我交手前他亲口说的,没错!是木子因。”
  井上俊想起木子因慌张借船逃走,站在船尾有板有眼是对自己这样说的。
  “木子因?我在殿前军近十年,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这号人,朝廷对这些江湖上的恶匪流寇,目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何况一个没落的帮会。不过话又说回来,果真有这样的人,想来也是武功极高,不然何以被那些亡命之徒拥为天师。”
  李崇博根据井上俊的话意,来推测文天教木天师的身手能力。
  “他不会武功!全是乱七八糟的亡命伎俩,与痞子无赖没什么两样。”
  井上俊摇摇头一副不屑的神色。
  “啊!……他不会武功?不会武功还敢与井公子过招?”
  李崇博彻底惊呆了,井上俊的手法、技能他是清楚的,在他看来丝毫不输于都虞侯,而其言下之意、是木子因疯了,或者是不要命了。
  李崇博压根就没弄懂,井上俊跟他说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究竟是何用意?他还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还不是任你井上俊宰割,莫不是木子因拿走了、你什么重要的宝贝,你井公子才不远万里一路追来。
  “是的!他不会武功,可居然还敢与我放对,在留求岛上我差点就杀死他,可惜还是让他乱打乱撞跑了。倘若是他学会了武功,一定会来杀我和我的师叔,嗯!所以我必须在他学会武功之前,找到并铲除此人,文天教的下属都称他叫木天师,天师到底是干什么的?将军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井上俊有点遗憾,遗憾中又有些担忧。
  李崇博心里盘算,以你井上俊的身手,对方不会武功,你尚且杀不了,那么对方必定有一些特殊的技艺,倘若那个木天师、日后学出本领来,恐怕你真要大祸临头,只是眼下还用得着此人,须得给他鼓鼓劲打打气。
  于是抬手揉了揉额头和脸颊,尽量自然地挤出几丝笑容,满不在乎说道:
  “井公子过虑了,俗话说一口吃不出个胖子,这武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公子的这身绝活,难道一年就能学会?至于天师一职在我中国之地,向来就是玩弄障眼之法,佛不知佛道不知道,并无真才实学,充其量略懂一点旁门左道的邪术,也就是糊弄一些江湖小脚色和愚蠢的小老百姓,井公子难道当初没看出来?”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我跟师父学艺整整十三年!在留求岛初次与之交锋,此人出手确是乱七八糟,我一着不慎被他得逞,后来他露出了马脚惊慌失措,差一点死于我的剑下。”
  井上俊点点头答道,稍稍稳定了自己不安的心绪。
  “这就对了,木子因这小子这会儿,恐怕正满山遍野在寻找名师呢!哈哈哈……”私下里,李崇博其实也很憎恨文天教。
  皆因文天教一贯与大辽国皇帝作对,当年耶律德光南下进攻、和以后北上退守时,频频遭文天教手下教众扰乱威胁和袭击,只是因为时间匆忙,辽主来不及讨伐中原武林的一干狡诈顽匪。
  虽然后来、天狼武圣胡天和疯魔鬼老等在辽皇严令下,设计给与文天教首脑人物重大打击,令五老七零八落、支离破碎,死的死亡的亡、还有兄弟在牢房,而教主天孙客也受到致命伤害,从此文天教走向衰败。
  李崇博盘算、这个东瀛来的井上俊愣头愣脑,空有一身本领不知深浅,正好得以一用。因此酒足饭饱之后,李崇博称带将他们先见见都虞侯赵大哥。
  兄妹两人点头同意,当即数骑一路快马加鞭到了陈州,得报都虞侯已随御驾亲征在滁州前线,三人原来打算在宿州等候都虞侯赵匡胤。
  到了亳州,兄妹俩人经不住长时间旅途颠簸鞍马疲惫,对未知路程颇不耐烦、加上事先李崇博透露,都虞侯因战事正紧,有可能不得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