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阳功的掌控下,身形笛影离合巨变、神出鬼没,如飞絮飘忽不定、似落叶翻转游移,气势忽远忽近,随着凤儿的剑势自由如风。
  小小玉笛穿插点击、抽拈切压,啸叫连连扰人耳目,在外人看来,这玉笛长短无时不在变化,丝毫不输于凤儿的镂花血剑,渐渐地扭转了不利的局势,虽然卫名扬化险为夷,但衣衫乱舞破露,还是极为尴尬。
  姬飞凤是杀着连环,说到底无所顾忌,她丝毫没有轻视对方的小小玉笛,因为本门的玉箫回旋,同样能超越各种利器,关键在于个人内外修为,因此剑招愈加缜密、功力也越发张扬。
  在她看来,这次不能让蓬莱遗少、找到翻身的机会。
  卫名扬却因为师父的交代和使命,多少容让忌惮三分,何况姬飞凤血剑助威,玉笛纵然神妙也是弊端明显,因此四百余招精华过后,卫名扬拆解得就有些费力狼狈,倘若出全力又怕应付有失。
  百忙之余,卫名扬不得不再次出言解释:“这位姑娘中了毒、恐有后患,小可并无他意……”
  “这与你无关,有我天涯姬在此,你若是还有善恶之分,趁早收了你那些胡编乱造的神话传说。”
  卫名扬一听嘿嘿一声苦笑,说道:“既然如此,令师妹今日就交予你了,倘若因此有何不适,可怨不得在下一丝半毫。”
  “你如果真有菩萨心肠,这四海之内、苦难之人多矣,无需在此招摇撞骗、鬼鬼祟祟!”
  “想不到昆仑弟子、误会卫某人如此之深,这江湖之上、当真是非难辨,唉!叫我愧对恩师……”
  卫名扬左右手招式横竖均推,说话间似乎轻松自如,扭头对灰衣老者平静地吩咐:
  “余伯,我们走吧!那昏迷多日的姑娘,就留给这位名闻天下的昆仑派高徒、天涯姬女侠……”
  见蓬莱遗少有意退出,凤儿自然没有异议,况且自己亦已发挥到极致,已近六百招,仍然伤不到人家一丝一毫。
  若是再不知疲倦游斗纠缠下去,她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能找到黄师妹自是幸运,再说、自己也没有抓到对方什么明显恶行,就算天尊剑在手,也不能随意杀人,何况蓬莱遗少武功手段之高,自己也委实杀不了他。
  “名扬啊,我刚刚照你的吩咐将药调好,如此你……五六日奔波,岂不……前功尽弃!”老者一时想不通,想再劝劝卫名扬。
  顷刻之间卫名扬收身,轻轻一挥手说道:“算了,昆仑派名扬天下,区区小恙、何足挂齿,想来那昏迷不醒姑娘,不日就能康复。”
  卫名扬心中着实有些气恼,这件事说不清、道不明,倘若双方较住了劲,师父的交代或许更加棘手,故而他选择放弃。
  余安听着也觉得有些可惜,知道眼前的姑娘武功很不一般,便对天涯姬说:
  “这位天涯姬女英雄,你误会名扬了,这姑娘昏迷多日,原是中了另一位姑娘的毒,是名扬他一眼望穿其伪装,将姑娘截下并打算救醒她,不曾想姑娘毒发甚深,今日方才凑巧找到了好方子,不意被姑娘你又追来,哎!一切全乱了……”
  余安不善口舌,说的有些含糊,什么这位姑娘、另一位姑娘的,也不知谁对谁,凤儿也不与他细辨,只是告诫道:
  “老伯,您可不能被坏人利用,这江湖上的事,有些被掩盖的很深,当真蓬莱遗少救人,又何须躲躲闪闪、破绽百出地掩饰,打着修仙的旗号,流传江湖不灭的话题,既是武林的悲哀,又何曾不是他的悲哀,若是再让我遇着、他蓬莱遗少的亏心事,可没今日这番好收场了,我天涯姬说到做到!”
  余安闻言还要再辩驳,却被名扬抬手阻止:“唉!余伯,别多费口沫了,总有日出天亮的时候。”
  回头,卫名扬又向天涯姬说起:“替我拜上昆仑派鲜掌门,小可不日前去宝山,有要物呈上,并有她故人口信捎带……”
  天涯姬冷笑一声,心想我收拾不了你,你自寻死路倒是天作之合,于是打断卫名扬:
  “哼哼!还胆敢去见我师父,我师父疾恶如仇,慧眼洞穿人世丑恶之源,须知你这点鬼花招,岂能蒙骗于她,定会将你打回原形。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能让你重新做人,好让江湖多一份正义之本。”
  卫名扬一听苦笑、连连摇头,转身对老者说:
  “余伯,你骑上翼天云先回去吧,余婶等你好久了吧,我随后就到,此事哎……!”
  天涯姬见卫名扬离开,认为其理亏尚有不甘,遂告知蓬莱遗少:“我师父不日便到,你若是不怕谎言揭穿,敢在天下英雄面前现身,尽可在少林寺附近准时等候。”
  “哦!此话当真,那是再好不过,多谢天涯姬女侠相告,小可不日必定拜会,失陪了!”蓬莱遗少说完,老少两人一同辞别天涯姬远去。
  姬飞凤忙走进前面的茅屋,一见床上躺着的正是黄馨蔓,不由大喜,心上的一块石头落地,细看黄师妹脸上、还保留一丝笑容。
  她更加坚信,这一切是蓬莱遗少所做的手脚,幸亏被自己及时找到、识破并拒止,此人迷惑伎俩不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天涯姬暗道:自己总算能对九嶷山有些交代了,至于黄馨蔓中毒昏迷,凤儿自认不是什么难题,正好自己身上还有在九嶷山下,预先融解好的半袋灵芝精雪液。
  于是,姬飞凤左手入衣,取出小水袋,放在黄馨蔓唇边滴灌,右手在其胸腹之间缠绕,以重生功助其饮服到位。
  饮完过后,半个时辰仍不见小蔓清醒,凤儿这才有些着急,她心里当然知道,灵芝精雪丸是疗伤续元的神药,却不是解毒的利器,但没想到对方的迷毒如此厉害,后悔自己托大,没有向蓬莱遗少当面索取解药。
  她一直认为这是蓬莱遗少的阴谋,已被自己打乱没有得逞,此人虽然长相黑怪武功奇异,但语言浮滑行踪鬼魅,神情举止里总像、隐藏着很多不可告人之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