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床是新打的,床头和床尾各挂了一个牛角帐钩。
  伴随着大床吱吱呀呀的声音,帐钩也不可避免地晃动起来。
  起初的不适没有持续太久,宋子瑶便渐渐放软了身体。
  她咬着手背,半张脸都掩藏在凌乱的长发中,不过还是能窥见神情颇为难耐。
  谭今贺帮她理了理头发,又将她的手拿开,把他的手给她,“咬我的。”
  他知道她的臭毛病,到激动处就喜欢咬人。
  宋子瑶也不客气,一口便咬在伸到她面前的粗糙大手上。
  迷迷瞪瞪的,咬偏了,本想咬侧面,却咬到了手指上。
  不过她不挑,反正都是磨牙使。
  谭今贺整个人都是一凛,倒吸了一口凉气,缓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就变成了快又狠。
  龙凤鸳鸯百子图的喜被翻起了阵阵红浪。
  谭今贺到底是没能如自己发的狠话那样,好好地收拾宋子瑶一顿。
  媳妇一次过后就喊不舒服,怎么也不让他碰了。
  谭今贺:.......这是完全没预料到的情况。
  等到宋子瑶从空间洗完出来后,谭今贺腆着老脸凑了过来,揽着媳妇的肩膀,一副要复盘的模样。
  他的声音很温柔,语气引导着道:“告诉我,哪里弄得不舒服了?”
  问着话,谭今贺也在心里自个琢磨着,是不是他太粗暴了?还是时间上没有令她满意?
  想到这,谭今贺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有半个小时吧?也不算短了吧??
  宋子瑶瞟了谭今贺一眼,轻咳一声道:“我说的是小腹不舒服,不是那个不舒服。”
  谭今贺用手抚上宋子瑶的小腹,轻轻揉了揉,“小腹为什么不舒服?”
  看着男人单纯关心好奇的表情,宋子瑶静默了几秒,才没好气道:“你杵得太狠啦!”
  头一次就这么深,进行中的时候不觉得难受,但过后小腹就异常酸疼。
  谭今贺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夸自己厉害,还是后悔刚刚弄得太凶。
  不过既然媳妇都身体不舒服了,他就算再想也只好忍着。
  谭今贺将自己收拾好后,便躺下将媳妇搂到怀里。
  时间还早,两人都没有睡意。
  谭今贺低头吻了吻宋子瑶的发顶,满足道:“其实这么静静地抱着你,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很愉悦了。”
  宋子瑶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那你的手在干嘛?”
  谭今贺厚脸皮道:“在逗弄我的小兔子。”
  宋子瑶:“......臭流氓。”
  谭今贺不说话,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臭流氓属性。
  不能收拾别的地方,只能用大白兔聊以慰藉了。
  -
  第二天清晨,宋子瑶醒来时,发现谭今贺的铁臂横亘在她的腰上,手却往上还是抓着他的大白兔不放。
  跟护食似的。
  宋子瑶动了动,谭今贺便也醒了。
  他将宋子瑶往他的怀里带了带,声音微微沙哑道:“再睡一会吧,昨天弄得有点晚。”
  宋子瑶有气无力地哼道:“你也知道晚?”
  谭今贺又不说话了,亲了亲她的耳朵,然后摸出枕头底下的手表看了看。
  才六点。
  “八点钟去妈那边吃早饭就行,再睡会吧。”
  宋子瑶也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点头道:“那你记得七点半的时候叫醒我,免得过去晚了。”
  谭今贺一口答应,宋子瑶便放心地往他怀里窝了窝,又睡过去了。
  可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八点二十分了。
  身边的谭今贺起了床,却没叫她!
  宋子瑶瞪着提暖水壶进屋的谭今贺,控诉道:“不是让你七点半叫我吗?都八点了!”
  “见你睡得香,没忍心叫。”谭今贺将暖水壶放在地下,理所当然道。
  宋子瑶气得无语,掀被下床。
  谭今贺安慰道:“没事,你知道我妈是什么样的性格,她不会生气的。”
  宋子瑶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叭叭道:
  “我当然知道妈不会生气了,但我担心的又不是这个!今天是咱俩新婚后的第一天对吧,要是去晚了其他人会怎么想?肯定会联想到昨天是洞房花烛夜啊!说不定还会调侃几句‘是不是昨天折腾太晚了啊’之类的话!”
  宋子瑶接过谭今贺拧给她的毛巾,擦了擦脸,然后瞪着谭今贺道:“你说这尴尬不?”
  “没事,反正你是新媳妇,害羞地躲在我背后就是了,不用理会别人。”谭今贺神色淡定,拿回用过的毛巾在脸盆里搓洗起来。
  宋子瑶:“......”
  果真如宋子瑶所料的那样,离着还有老远,余秀就在院门口一边张望一边兴奋地大喊道:“新媳妇来啦!妈,新媳妇来啦!”
  等到宋子瑶和谭今贺走近,余秀的第一句话就是:“咋这会才起呢?是不是昨天折腾得太晚了啊?”
  说着,还冲着宋子瑶挤眉弄眼的。
  听见动静出来看的周开莲和谭今梅,虽然没说话,不过也都用着别有意味的眼神看着宋子瑶。
  ......宋子瑶觉得自己简直成了预言家了。
  她听谭今贺的话,躲到了他的身后,不说话,活脱脱一副羞涩新媳妇的模样。
  周开莲见了,便对余秀道:“行了行了,话那么多,赶紧摆饭。”
  昨天摆席还剩下点食物,今天早上吃的,便多是剩的。
  周开莲将二房一家也叫了过来,大房没叫。
  王桂英端着个碗坐在院子中间,刚指桑骂槐了两句,就被谭今山一声吼给吓住了。
  不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站起来骂道:“昨天的账还没跟你算呢,今儿一大早的又来?咋的?要翻天啊?还想不想过了?”
  谭今山面无表情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人家不待见你,你就得识趣离得远些。”
  王桂英愣愣地看着自家男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吃错药了??
  在屋里吃饭的人都听到了谭今山的话,谭友良长长叹了口气,眉头锁得紧紧的。
  周开莲也有些沉默。
  谭今贺则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神色如常道:“二嫂,一会我把从前那屋的东西再搬一搬,以后就让学松睡那屋吧。”
  余秀大喜过望,“真的啊?”
  谭今贺点点头。
  “哎哟这我可是捡了大便宜了!”余秀喜得合不拢嘴,冲着谭学松道:“还不快谢谢你四叔!”
  谭学松越来越大了,也该娶媳妇了,余秀正为房子愁着呢。
  这下好了,瞌睡遇到了枕头!
  谭学松乖巧道:“谢谢四叔,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
  顿了顿,谭学松又补充道:“孝顺你和四婶!”
  跟以前听到这种话的嫌弃不同,此时谭今贺想到了那个在床上躺了几十年的植物人谭学松,便勾了勾嘴角道:
  “嗯,乖。”
  谭学松则表情略惊恐。
  天呐,他四叔竟然笑得这么和蔼!
  难道是被媳妇整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