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不响间便是连夏席月和战泓景的死法都想好了。
  夏席月想出声,但想到来之前战泓景的交代,到底是忍了忍,没说话。
  偌大的御书房在她说完之后安静的落针可闻。
  可偏偏,战泓景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讥讽之意,紧接着嗤笑一声,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景仁帝眯了眯眼,声音中怒气澎湃,“犯下这等大错,还胡乱攀咬后宫嫔妃,老九,你交代遗言吧。”
  此话一出,柔妃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真没想到,战泓景竟然和夏席月勾搭上简直是自取灭亡。
  这一下除掉了两个不喜欢的人,简直妙啊!
  战泓景挑眉,唇角微勾,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我说战承坤和静嫔苟且无人相信,为什么我和坤王妃有私你们就信?”
  说着,他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嘲讽之意溢于言表:“捉贼拿赃,抓奸成双,这种道理不会还要本殿下告诉你们吧?”
  “不是口口声声说坤王妃怀了本殿下的孩子吗,太医呢?太医舍不得叫一个?只靠空口白牙定罪?”
  战泓景浑身懒洋洋的,活像是个无赖。
  任凭别人都恼成这样了,他倒是不慌不忙的。
  战承坤双手紧握成拳,愈发觉得他行为举止有失皇家体面。
  真不愧是护国寺里养大的废物草包!
  做了这等丑事,竟然还敢嚷嚷的人尽皆知?
  战承坤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冷声道:“既然如此,儿臣斗胆请父皇宣太医,让老九也好死个明白。”
  苏嫣嫣是不怕请太医的,这次可不是她诬陷夏席月。
  而是她亲耳听到。
  既要请太医,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了!
  她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夏席月白了脸色,连连摇头,“不……不能请太医!”
  落在众人眼里,便是心虚模样。
  夏席月手心抓着衣角,强撑着道,“一定要请太医吗?”
  柔妃冷哼一声,“怕太医来了揭穿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夏席月吸了吸鼻子,“不可能,我和九殿下什么都没有,如果查出来我身怀孽种我愿以死明志!”
  静嫔状似无意道:“皇上,这凡事都要讲道理,既然坤王妃都这么说了,可若是查出来只是误会一场,又该如何是好?”
  不等景仁帝说话,战承坤就斩钉截铁道:“如果查出来是误会,本王愿承担一切罪责!”
  “既然如此,去请太医院院判来。”景仁帝命令道。
  太医院张院判是景仁帝的人。
  这话一出,众人都知道景仁帝对这件事的重视。
  夏席月脸色不太好看。
  苏嫣嫣眼角余光看见她表情,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夏席月啊夏席月,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张院判很快就被请来了,显然已经知道了是为什么来。
  见过礼后,冲着夏席月道:“还请坤王妃让下官把个脉。”
  夏席月显得有些抗拒,“一定要把吗?”
  柔妃不耐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做没做过一查便知!”
  战承坤目光复杂,吩咐道:“直接把脉吧。”
  像是被逼到了无路可退,夏席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伸出手。
  张院判搭上脉搏。
  御书房里,数十双眼睛,齐齐盯着夏席月。
  或嘲笑,或讥讽,夹杂着各种不怀好意的视线。
  柔妃迫不及待道:“怎么样?虽说坤儿给她喂了堕胎药,这孽种大概不在了,但本宫想张院判也是能把出来怀没怀过的。”
  战承坤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到底是忍住了。
  他对夏席月那么多感情,到底是错付了。
  张院判神情莫测,收回手。
  夏席月哀求的看向他:“求求你...不要说...”
  苏嫣嫣脸上已经抑制不住畅快的笑容了。
  只要张院判宣布,这个女人今天必死无疑!
  从今以后,整个坤王府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再也没有人和她争!
  张院判表情极其复杂,显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拱手看向景仁帝:“皇上……”
  “你但说无妨,一切有朕。”景仁帝淡声道。
  张院判深吸一口气:“是。”
  柔妃忍不住催促道:“别遮遮掩掩的了,该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了。”
  “回禀皇上和几位主子,经下官把脉,坤王妃并无喜脉,反倒是脉象虚弱,身子似有长期亏空之兆,最重要的是,坤王妃……至今还是个处子之身!”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震惊!
  柔妃霍然起身,满眼不可置信:“什么?”
  战承坤下颔绷紧,同样怀疑自己听错了,“张院判,你确定?”
  亲耳听到夏席月还是处子,战承坤心里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张院判声音不悦,“下官在太医院待的时间怕是比坤王的年纪都要大,坤王这是在质疑下官医术?”
  质疑张院判无异于质疑景仁帝。
  战承坤神色复杂,“本王没那个意思。”
  苏嫣嫣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直接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我亲耳听到的!如果你和九殿下没什么,你那么怕被把脉做什么?”
  终于,夏席月卷睫轻颤,一颗泪落了下来,“难道被人知道,我嫁进王府三载至今还是处子之身很光荣吗?”
  她从来没当过战承坤的面落过泪。
  莫名的,战承坤心里生了出点怜惜。
  “如果我说出我至今还是处子之身,只怕你们又要怪我不讨王爷欢心吧。”
  她站在那里,娇弱的身躯看上去瘦瘦小小一只,唇瓣毫无血色,甚至微微颤抖,整个人像一只破碎的蝴蝶。
  静嫔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艰难,王妃,受苦了。”
  战泓景也是今日才知道夏席月竟还是处子之身。
  他目光含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怜惜。
  景仁帝脸色难看,“这就是你让朕给你做的主?朕给你赐婚,有哪点对不住你?你竟是不满意到三年都没碰过她!”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战承坤跪下道:“是儿臣心中属意嫣儿已久,并非对父皇赐婚不满。”
  旁人看不清,这些小手段在后宫中景仁帝见过不知道多少。
  他冷嗤一声,“今日之事和你的侧妃脱不了关系,若非她闹得这么大,朕还不知道夏将军的遗孤受了这么多委屈!”
  眼看着迁怒到了战承坤,柔妃开口道:“皇上,今天的事只是个误会而已。既然王妃和小九没什么那不是皆大欢喜嘛,都是一家人。”
  苏嫣嫣咬了咬唇,模样分外无辜,“这件事是妾身的错,是妾身关心则乱,误会了姐姐和九殿下,妾身愿以死谢罪!”
  说着,苏嫣嫣径直向御书房里的柱子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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