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与陈文孝交谈的轻松气氛,在这个房间里一扫而空
  钟焱,李破虏,杜甲清,房戴以及他们的副官们,七个人都穿着盔甲坐在一边,身上还有因战斗而染上的污渍,血迹等,对面坐的正是虎牢关守将孙度狐
  冬日太阳落山的本就早,见到孙度狐时,天已经蒙蒙黑了
  而整个房间,只有这张桌子上,有一个烛台,上面的蜡烛带来的微微亮光,将烛台靠向孙度狐,孙度狐让不能看清楚钟焱他们的表情
  而钟焱他们却能清楚地看见孙度狐的一切表情,就像审讯犯人时的大灯一个效果
  特别是在天色擦黑的时候,钟焱一众安全笼罩在了黑暗之中,凭借着那根蜡烛的微光,只能看见人的轮廓,加上战后未清洗的盔甲,因此周围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钟焱坐在c位,手肘搭在桌子上,人却隐没在黑暗中,左右各坐着三人,人双手抱胸,只剩一人手边摆着一张纸和一个毛笔做记录
  李破虏与杜甲清本想直接发问,但司令要求这样做,说是震慑对方的心灵,于是就成现在这样了
  不过,这番布置也并非没有作用,身着常服的孙度狐在踏进这个房门之后,看见这番场景,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拘束,再配上其肉眼可见的肥胖,显得有那么些猥琐
  见自己的这番布置收效还不错钟焱率先开口道
  “孙度狐,男,37岁,淮州孙家家主孙合财的三弟,现任虎牢关守将,而且是上一任守将因病去世后,去年刚刚上任,领8000精兵镇守虎牢关,对否?”
  孙度狐回道:“正,正是”
  这时杜海申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的冷哼了一声说道:“混账,8000精兵镇守虎牢关,面对一万余匈虏士兵,坚持不到一天时间,便被攻破,匈奴竟然才损失了300余人,该当何罪!”
  孙度狐也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哆嗦,但还是答道
  “匈虏士兵太过凶猛,末将一时不察便被破了城”
  杜甲清听了这话愤怒的说道:“匈虏士兵固然凶猛,但虎牢关乃是一道险关易守难攻,8000抵一万绰绰有余,以往都是付出两三倍的兵力才能攻破虎牢关
  怎么今年到了你手里匈虏损失300余人就把虎牢关破了,就是放8000头猪在虎牢关让匈奴人砍也要砍一天,你和你手下的兵,难道都是一群猪吗?”
  孙度狐唯唯诺诺的说道:“冀州百姓害怕与匈虏人的残忍皆是听虏色变,一见一万余匈奴士兵扑杀而来都毫无斗志,所以很快就溃败了”
  坐在旁边的房戴听到这话,也是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连人都站了起来,然后用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面带怒容的说道说道
  “原虎牢关守将,唐同泽,镇守虎牢关三年有余,大大小小,几十场战役,虎牢关只被攻破过一次,在唐将军镇守虎牢关期间,还未有匈虏士兵能打到鹤山城,就算是那次战败鹤山城也未曾受到过威胁,其中不乏与喀什金的交手
  而你孙度狐上任不足一年,匈虏士兵便打到了鹤山城,同样的虎牢关,同样的士兵,你给我说这,是 ,谁, 的,问,题?”
  最后几句话更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
  反观这时的孙度狐反而不像刚才那样唯唯诺诺,将屁股下的圆凳向后移了移,以身体前倾,手肘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整个人都变得随意起来
  “虎牢关被攻破,是因为我又怎么样,不是因为我又怎么样,说起来,齐王与各位似乎并没有资格在这里像审犯人一般审我吧我毕竟是朝廷的将领,要审理也是将我押回皇都交给朝廷审理
  特别是房将军,说起来我可是正六品昭武校尉,房将军在今年好像又被贬为了从六品振威校尉吧,我现在的官阶可是要高于房将军的”
  房戴听了之后,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这又与你何干?”
  这时坐在旁边久久未发一言的李破虏开口了
  “硬要说起来的话,我等确实没有权利将阁下如何,但若是冀州知州陈文孝陈知州的话,可否有这个资格?”
  (知州的全称是权知xx州州军事,是有军事权的,一般来说,为五品官职,知州上面原本是有知府的,只是为了之后不混乱就省掉了,毕竟是架空嘛,(??w?)?嘿)
  孙度狐听了李破虏的话,脸上轻松的神情明显一致,但随即又变得轻松起来
  并开口说道:“陈知洲确实有权过问此事,但最终的审理还是要等我回皇都,交给朝廷审理”
  然后又扫了钟焱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无非也就是失了虎牢关而已,匈虏又不善守城,说不定他们待一会儿就走了,这件事闹到朝堂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二哥乃是当朝宰相孙柏舟,正三品官居吏部尚书,到最后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们现在若是不再纠缠,我也就当未发生过,若是你们继续纠缠下去,对你们可并没有什么好处”
  然后又揶揄的说道:“齐王——不会也想反了吧,那还真是可怕呢”
  (pS:这里将唐朝与清朝的一些制度混了一下,宰相是一个荣誉称号,品级则是采用的唐朝的品级)
  听到这话,在最中间钟焱也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
  “无非也就是失了个虎牢关而已,说的轻松,你简直就是毫无人性的畜牲,你知道因为虎牢关失守多少百姓被屠杀,多少妇女被凌辱,多少家庭破碎,多少冤魂死在了这片大地上,有多少百姓被匈虏为奴隶被匈虏人践踏着自己的尊严
  就是为了给这你个混账擦屁股,我的多少儿郎到在了鹤山城城头,现在我们又要整顿兵马去夺回虎牢关,继续为你擦屁股,娘希匹,你这个混账,你妄作为一名军人,简直就是给军人这个名字丢人”
  孙度狐之后无名火也上来了,也站了起来,大声嚷嚷道
  “那些泥腿子死了就死了呗,他们命不好,怪我吗,这边关穷乡僻壤的地方,我都不想来,若非是二哥要求,谁爱来谁来,那些泥腿子穷得叮当响,根本没有多少油水,女人们一个个皮肤粗的跟树皮一样,我都下不去手”
  随后又坐了下来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哼,你以为这件事闹到朝堂上有能有怎样的结果,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每年交不了多少税,受灾了,还得朝廷倒贴钱,今年冬天,这片地方本就雪灾不断被匈虏楼走那么多人,倒是给朝廷省了不少力气”
  听到孙度狐的话钟焱一众,一个个被气的都不轻,连一向稳重的李破虏,都气的大骂了一声
  “娘希匹”
  钟焱虽然被孙度狐才的话,气的不轻,但如果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他说是他二哥,让他来的
  也就是当朝吏部尚书,宰相孙柏舟,他让其三弟孙度狐来虎牢关,其中定有猫腻
  平复了一下心情,心中冷笑了一声,虽然他还不知道原因,但此事并不简单
  最后便开口问道:“孙度狐是吧”
  孙度狐被问得一愣有些懵地回答道:“是啊”
  钟焱笑了笑,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以及身体前倾,缓缓开口问道:“那么,孙将军宰相派你来,又是为了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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