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姜家,姜州夫妇先是回到自家院子,请来了府医。
  姜夫人知道儿子回来,匆匆过来,看到自己儿子落得这般狼狈模样,气愤的很,自己儿子在姜府,哪里受过这些委屈?
  她语气中带着埋怨:“这宋家也真是的,想出这样阴损的法子。”
  宋璃听到这一番话十分不好意思,这些事情本就是因为她才扯出来的。
  她低头开口:“母亲,都怪我,如果是因为我的话,夫君也不会陷入那般两难境地。”
  姜夫人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不是那般妥当。
  不管怎么样,宋璃终究是宋家的女儿。
  姜州看到自己妻子这样,自然是更加心疼:“母亲,这件事跟阿璃没有关系。”
  姜夫人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宋璃的手安慰:“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和他们不一样。”
  “这件事情你不必自责,本就不是你的错。”
  宋璃感受到姜夫人没有责怪的意思,心中又是一阵酸涩:“多谢母亲谅解。”
  姜夫人接着开口道:“只是你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他们,莫不是真存的将她纳进来的心思。”
  这样的女子,不管如何,她都不会让她进姜家门。
  还在闺阁中就闹出这么多事来,要是真纳进来了,这姜家还不得被她闹个底朝天!
  姜州听到这话,沉吟开口:“母亲,今日小妹过去,说是有法子可以将这件事解决。”
  姜夫人听到这话不解:“阿梨,她能有什么办法?”
  宋璃想起来刚刚姜梨对自己毫不掩饰的维护,眼神中闪过信任,语气也坚定了几分:“母亲,我相信阿梨。”
  而且她听了阿梨说的计划,也觉得可行。
  只是不知道,阿梨在哪里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
  姜梨回来以后,先是去了寒水院。
  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裴执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他敛了敛指尖玉戒。
  只是姜梨特意没有来喊他,那便是自己心里有了主意。等她搞不定的时候,会来找自己的。
  他才想到这方面,就听见外面传来声响,刚好瞧见姜梨踏着步子来。
  姜梨一瞧见裴执,刚刚还觉得满肚子的晦气,此刻好像也消散了不少。
  “三哥哥!”
  裴执瞧见她这模样,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自然的牵着小姑娘的手。
  “怎么,事情解决了?”
  姜梨摇了摇头,她来找三哥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她神色中带着几分捉弄:“三哥哥,出了一些问题,可能需要你配合我。”
  裴执挑眉,“说说看。”
  小姑娘这般模样,估计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姜梨这才附在他耳侧,将刚刚和大哥他们说的那番话要重新复述了一遍。
  前生的时候,大约也是这个时间。
  青州城来了一位人物,季秦生。
  知府大人诚惶诚恐将人带过来的,听说是半路遇到了土匪,身上已经只剩陛下交给他的诏令和一块证明身份的令牌。
  那几日是风光无限,所有人都对他尊崇的很,听说是奉陛下的旨意,过来视察民意。
  他那个时候刚刚出现,就惹得各家闺秀青眼相待。
  姜梨前世的时候,偶然见过一面,长得的确很是不错。
  毕竟是从洛阳来的大官,若是真攀附上他,便可说的上一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好几个人家都暗暗戳戳将自己女儿送过去。
  这位所谓的从洛阳来的大官,倒也是来者不拒。
  可谁曾想,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谎言罢了。
  他早就染了花柳,压根没几日好活,所谓的洛阳来的大官,也不过是他编的子虚乌有的东西罢了。
  那所谓的令牌,是他亲自做的,身边几个小厮,也是他花了银子租来的。
  知府是个愣头青,只是担心朝廷来的官员在自己这里被土匪伤害,会受到惩罚,压根就没有想着要去证实。
  而且季秦生在这方面实在是太像了,容貌好,谈吐看着也是一等一的。
  那些女子本以为自己攀附上了权贵,却没想到,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骗局,还染上了这种脏病,青州闹的沸沸扬扬。
  知府也因为这件事情,被陛下训斥了一顿,罚了两年俸禄。
  姜梨对这一桩事情,倒也有些了解。
  听说这季秦生家中有一位老母亲,在上街之时,不小心冲撞了青州贵族的一位小姐,被这位小姐当街羞辱了一番,老人家面皮薄,回去就上吊了,等发现的时候,人早就僵了。
  而季秦生这个人,肚子里装了些墨水,皮相好,很招姑娘喜欢。
  偏偏他在这方面也浪荡的很,那几日他一直觉得身子不舒坦,去检查,结果发现是这样的脏病。
  他一下便觉得,日子没有半点指望了,而且家中还有一位老母,他虽然不成器,可是对于这位母亲,倒也是打心底里孝顺。
  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隔壁的刘瘸子跑过来,告诉他他母亲吊死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
  他本就只是一个穷酸书生,状告无门,才想到这法子。
  本就没几日好活了,干脆多拖些人下地狱,也算是为母亲报仇了。
  姜梨回想完这些,开口道:“三哥哥,只要我们提前将季秦生的母亲救下来,季秦生就能够为我们所用。”
  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宋洛玲也是在想要献身的女子之中,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既然这样的话,这一次,自己就在这一方面帮帮她,全了她这番心愿。
  裴执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稀奇道:“莫不是这也是你梦里发生的?”连这般细节都能说出来。
  姜梨点点头,不愿意在这一方面多言:“三哥哥,你只说愿不愿意帮我?”
  裴执将小姑娘面前的细碎头发拂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来喊我帮忙,我怎么舍得拒绝。”
  姜梨听到这调戏的话,微微绯然。
  两个人又是说了许多话,姜梨这才离开。
  参兆见姜梨离开以后这才进来,将手中的信交给裴执:“主子,这是元家送过来的。”
  裴执将信展开以后,是元伯父写过来的信,密密麻麻的,信里面先是客套的问了他一番最近如何。
  裴执直接往下跳了一段,元伯父这是让元景回去,说是家中出了要事。
  裴执敛眉,将信拿给参兆:“将元景喊回来,把这些拿给他瞧瞧。”
  瞧见自家主子神色冷凝,参兆开口:“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裴执道“元伯父在信里面没有写,只是让元景回去。”
  参兆听到这话忍不住出声:“元公子回去了,那主子身上的伤可怎么办?”
  他神情中带了几分不在乎,“无妨。”
  视线望向窗外,早春寒意逐渐退散,窗外的那一棵梨树发出了些新芽。
  他敛了敛玉戒,只是元伯父在这信中没有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隐隐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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