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蔺老太太所说,第三天的时候沐晚棠就不怎么咳了,到了第四天就彻底不咳了。
  不仅不咳,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额身体由内而外的在变好。
  之前那种一沾凉风,感觉从身体里往外凉,甚至骨头都疼的感觉也轻了好多。
  闲不住的她见好就开始帮着蔺老太太忙活。
  别的她也不懂,帮不上忙,种菜浇花拔草摘瓜,上山采个菌子,水边捉条鱼还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原本她最担心的专横霸道的萧御宸会和脾气古怪的蔺大夫相处不来,竟然没有发生。
  这几天两个人不仅相安无事,还有些出乎意料的和谐。
  两个小家伙也是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着,哄得老太太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妈咪,今天你感觉怎么样?”
  两个小家伙最惦记的就是这个,沐晚棠坐在小木椅上摘菜,两个小家伙蹲在两边。
  也尝试着帮忙,可是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让他们根本不会做这些。
  不给妈咪添乱,就乖乖的陪聊。
  “放心吧,妈咪已经好了。”
  小家伙无力的发出一声叹息,像个愁坏了的小老头。
  沐晚棠忍不住笑着问,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叹气了?来跟妈咪说说有什么烦心事了?”
  “我和哥哥给妈咪带了好多好吃的,可是蔺奶奶说不让妈咪乱吃东西。”
  “这样啊?”
  沐晚棠矮下身子,用脸颊蹭了蹭小家伙的头,
  “那就留着,等妈咪能吃的时候再吃好不好?”
  小家伙还是不高兴的说,“那都过期了,”
  然后自我安慰的说
  “算了,分别人好了,不然妈咪又要说我浪费了。”
  沐晚棠又蹭了蹭两个小家伙的带着婴儿肥的脸蛋。
  她感觉这次来,两个小家伙好像更黏她了。
  就像长在身上的小尾巴,到哪都跟着。
  要不是睡觉的时候被某人强制驱离,他们都要跟进去了。
  妈咪妈咪的叫得也更甜了。
  女子三人在院子里谈心,这一幕有种说不出的恬淡唯美。
  只是这美没维持多久,就被蔺老太太打断了。
  “哎,那个沐丫头,你摘好了菜,去把这个草药给我晾一下,那边那几种给我收起来。
  要用布袋子装起来,把不好的挑出去。”
  “好的,蔺大夫。”
  自己的宝贝妈咪被别人这么指使,两个小家伙有点不高兴。
  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做好这一切,已经临近中午了。
  被中药味道浸染,又出了一身的薄汗,沐晚棠竟感觉有一丝丝的神清气爽。
  想着这么多人在这,每天清苦寡淡的饮食,他们可能会受不了。
  特殊两小只,在家的时候都是各种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
  今天的状态好,决定去找找野味,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
  拎着小竹篓就出门去了。
  两小只不愿意分开,说什么都要跟着。
  于是本该是一个人的打野味之旅,变成了她带着两小只,后面还跟着几个护卫。
  这种亲近自然的经历,让两个小家伙还是第一回体验,兴奋的很。
  一路上妈咪长妈咪短,说个不停,不过有他们陪伴,也不觉得枯燥。
  萧御宸处理完一些紧急工作,一出来,他们家那一大两小只就不见了。
  “他们呢?”
  跟在一旁的邵东恭敬的回答道,
  “沐小姐和两位小少爷上山去了。”
  “那个年轻人,你过来一下。”
  蔺老太太将正要去找沐晚棠的萧御宸叫住,指着院子里的几味中药,和她刚刚包好的一些药包说道,
  “让人把这些这些还有这个都装到你们车上去。”
  “小丫头的毒已经排完了,明天你们就可以走了,回去调养,两个月后再来找我。”
  萧御宸微微颔首,
  “如此,多谢蔺先生出手帮助小女和我太太,萧某让人备了一点薄礼,望您不要嫌弃。”
  一个保镖拎着密码箱,走上前来,抱在手上,熟练的解锁开箱,满满一箱叠放整齐的百元大钞。
  “先生不敢当,一个土埋脖颈的老太婆而已。”
  蔺老太太只是看了一眼,是缺只是一捆,从里边抽出五张,剩下的又丢回了箱子里,
  “我也没用什么奇珍异宝,都是山里头采来的,不值什么钱,这些就够了,”
  “剩下的你拿回去吧。”
  老太太的这一番操作,倒是让在场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御宸还要劝说,老太太摆了摆手,
  “我并不能百分之百确保能医好那小丫头的腿,只是给她排了和毒而已。”
  “至于那个丫头的,我误会她在先,那日来,又吃了我的闭门羹,就当是我老婆子跟她赔了不是的补偿吧。”
  萧御宸听出来老太太话里有话,抬手挥退手下,只就他们两个人。
  单手虚扶着蔺老太太到小园里的木桌前坐下。
  “萧某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蔺老先生可否解答?”
  老太太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四年前,我确实医过她。”
  萧御宸神情一顿,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水,
  “她,那时候情况很糟吧?”
  老太太发出一声感叹,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不忍,
  “不是很糟,是非常糟。”
  “那时候,我还没搬来这里,还在外边行医,突然有一天一个男人半夜冒雨敲响了我家的门,扑通一下就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女儿。”
  “我行医几十年,第一次看见一个小丫头被迫害的那么惨。”
  “浑身只有一件破裙子,整个人骨瘦如柴,生了产没好好休养,淋了大雨不说,最要命的是后脑上还有个血窟窿。”
  “那个男人没钱送她去医院,就送到了我那,”
  “说实话,救活她的不是我,是她自己,我没想到她会活下来。”
  “以她当时的情况看,她的身体底子已经差到了最坏的程度,即使救活了,也活不了几年。”
  老太太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脸上葱沉重到最后露出了些许欣慰,
  “不过,那丫头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竟然让我在四年后又见到了了她。冥冥之中也算是缘分。”
  当年没能医治好她,这次就让她把这个缺憾弥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