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魏长庚和那个男人进入书房后,就见那人将已经将帽兜和大氅脱了下来,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
  魏长庚紧走两步来到那人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魏长庚拜见帝君!”
  “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噗,咳咳,咳咳。”
  “帝君,你受伤了?”魏长庚赶忙站起身来,拿出一方帕子递给帝君。
  帝君接过帕子,将嘴角的血擦了擦,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魔域筹谋千年,怎么可能会中途放弃,如今你回来了,我也能松口气了。”
  说罢,帝君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魏长庚坐下说。
  魏长庚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坐下问道:“看来神域里形势不乐观啊,知道是谁吗?”
  魏长庚并未多说,但帝君却知道他问的是谁伤了他。
  帝君皱眉摇头,“你离开神域太久了,没有里你战神的威慑,魔域的小动作一直未停,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迹象。而且最近神域的几位长老好像也不太安分。”
  魏长庚见帝君摇头,那就是还未能查出动手之人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在帝君掌控神域几千年以来,能做到这一步的人,恐怕不简单啊。
  但此时他心中很是矛盾,一边是忧心神域,担忧魔域大军再起争端,另一边又担心罗清染还未有任何消息。
  帝君见久久得不到魏长庚的回应,笑了笑,说道:“呵呵,我知道你担心那丫头,放心,我已经有了她的消息了,你不必担心。”
  魏长庚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向帝君,“什么?帝君知道,难道她已经去了神域?”
  帝君摇了摇头,他知道能够如此牵动这人情绪的恐怕就只有那丫头了,“没有,她此时就在南洲。”
  “南洲?”魏长庚垂眸思索良久,猛地睁大眼看向帝君,“难道,她去了那里?”
  帝君点了点头,“好了,你尽快返回神域述职吧,我不便多留。”
  帝君再次将大氅围在身上,带上帽兜朝着书房门走去,经过魏长庚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好准备,恐怕接下来就没什么太平可言了。”
  帝君将一枚墨黑色戒指塞到了魏长庚手中后,二话不说拉开书房门风一般便消失在了眼前。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但魏长庚却无法平静下来。他走到窗前看向了远方。
  “青锋!”
  很快青锋便推门走进了书房,低头躬身行礼道:“属下在。”
  魏长庚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那枚戒指,说道:“通知青流尽快来见我。”
  “是。”
  青锋退出书房后,魏长庚也走了出来,朝着拍卖行地下的一间密室而去。他不知帝君将这枚戒指交给他到底是何目的,但他知道在如此混乱的时刻,帝君亲自前来,还受了不小的伤,想必神域已经非常危险了。
  他捏了捏那枚戒指,刚刚他已经用神识查看过这枚戒指了,但没想到的是他的神识竟然被戒指弹了出来。
  魏长庚在地下通道内行走了将近两刻钟后,终于来到了那间只有自己才能够进入的密室门口。他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按在门上九翼天龙浮雕的头顶上,输入自己的灵力后,很快密室的大门才“嘎吱吱”的自动开启。
  魏长庚没有犹豫地直接走了进去,虽然他已经将近千年没有来过这里,但这间密室内依旧是老样子,因为密室的书桌上摆放着一盏鲛珠翡翠琉璃灯,这盏灯上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鲛珠,光华熠熠,乃鲛人修炼千年才能结成的内丹,永远都不会失去熄灭。
  再加上这盏灯的顶端还有一颗罗清染送给他的避尘珠,因此,这间密室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灰尘。
  魏长庚坐在桌前,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抚上那颗避尘珠,喃喃自语:“染染,看来最近我都无法去找你了,你要好好修炼,希望你能时刻想起我。”
  说完,就见魏长庚的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此时若是让他的那些一众属下看到,一定会以为他们的主子被掉包了。
  这时,密室的另一侧墙壁突然传出敲击声,魏长庚收起刚刚的笑容,沉声说道:“进!”
  就见那面墙壁竟然向旁边横移出大约三尺宽距离,很快一道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人走进了密室。而在他进入房间后,那道墙壁也随之恢复了原状。
  那黑衣人单膝抱拳行礼道:“青流参见主子!”声音夹杂着暗哑与哽咽,不难听出声音的主人内心有多激动。
  “起吧。啧,真丑!”魏长庚看着青流咧着嘴傻笑的样子,就挺很怀念的。
  “嘿嘿嘿,主子,你终于回来了,属下接到青锋的传信就立马过来了。”
  “说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魏长庚觉得多年未见,他的这个下属是越发地没眼看了,于是,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嗯,眼不见心不烦。
  青流一见主子如此,心里更憋屈了,只好将此时神域的现状禀报了一番。
  没成想他的话音刚落,魏长庚便睁开了双眼,眼中的那锐利的寒意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很多。
  青流浑身抖了抖:啊,主子就是主子,他都要被冻成坨儿了,这感觉真是,该死的怀念啊~~~
  “加紧训练,把这些年军中的钉子拔了。”
  “是,主子,”青流悄悄看了魏长庚一眼,斟酌了一下继续道:“要是钉子太多······”
  “哼,钉子太多就是你太没用,一个月后再来见我。”魏长庚冷声说道。
  “主子,属下······”青流欲言又止,为难地看着魏长庚,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魏长庚有点不耐烦。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
  “是,属下一年前接到帝君命令前往幽山谷查探,结果不慎遭遇埋伏,差点就死在谷中,等属下恢复伤势返回神策军时,发现竟然已经有人暂代卑职之位了。”
  青流看了魏长庚一眼,继续道:“那人乃帝后母家家族之人,名叫付亮,但此人并不在付家家谱上,也许只是个外室子。至于付家人是否知道,属下还未查清。”
  “另外,这付亮行事诡秘,非常谨慎,更多信息属下也不敢太过接近。”
  “知道了,我会另外派人去查,你现在在何处任职?”
  青流委屈瘪嘴,“付亮接管神策军后,以属下重伤未愈为由,给属下放假了,不过主子放心,神策军绝大多数人还是忠心耿耿的。不过,属下还是建议您尽快回去,很多人都有些动摇了。”
  “好,你先回去吧,做好准备!”
  “是,属下等必会恭迎战神回归!”
  青流咧着大嘴笑得都要开出一朵花来,魏长庚实在没眼看,挥了挥手令其退下。
  青流只好行礼又从原路退出了密室。
  房间内再次恢复安静,魏长庚眉头轻蹙,双眸盯着那盏琉璃灯久久未曾移开。
  魔域,大殿
  杜重此时依旧被一袭墨黑大氅包裹着,坐在大殿上首的宽大的一张软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大护法黑翼。
  “黑苍回来了吗?”
  黑翼将头又低了低,额角留下一滴冷汗,颤声回道:“回魔主,四护法尚未回到魔域,但已经传了消息回来。”
  “什么?”
  “消息里说,前些日子,那名炼丹师在乾明渡劫时出了岔子,应该已经死了。”黑翼说完已经匍匐在地,后背的衣服也被冷汗浸湿,心中不断祈祷,希望还有小命走出这大殿。
  “死了?!”就见魔主震惊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再次发问。
  “回主子,消息中说那人最后一道天雷是金色神雷,直接劈在了那炼丹师的头顶。”
  ······
  杜重心中一凉,金色神雷入脑,那人还能活吗?
  魔主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般,一下子坐在了身后的软榻上,目光沉沉地盯着殿中匍匐在地一动都不敢动的黑翼头顶上。
  良久,魔主叹了口气,说道:“都下去该干嘛干嘛去吧。”
  等大殿中只剩他自己时,一口压制了许久的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咳咳,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哼,我偏要翻了这天,神域,天玄,迟早都会是我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