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坐这里吃吧?”
  走到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地带,跟在小白后面的白母指了指旁边的石凳,看着身前的小白开口说道。
  “哦,哦,可以啊,没问题,您先坐吧。”小白谦让道。
  也许是刚才小白的举动太过于震惊,也许是这两次上工都没有足够的口粮,白母着实感觉自己无比的疲惫,随即便坐在了石凳上面,随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小白会意也坐了下来。
  “玉儿”白母叫道。
  “嗯?怎么了?”小白答道,笑笑这看着白母,这个皮肤似乎更加黝黑而极其憔悴的妇人。
  白母看着小白,问到:“以前的事情,你真的是不记得了吗?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知道白母有此一问,但是自己也只能是装作失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确实是想不起来了。额,不过您能不能说一些事情,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来一点?”
  白母疑惑的看着小白:“你想知道什么呢?”
  看到白母疑惑的看着自己,小白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做贼心虚的说道:“额,都可以,讲讲这里,或者和我有关的事。”
  “额,可以啊,难得有人想听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白母轻轻的在小白的额头上用手指点了点便调侃道:“不过以前的你真的是非常顽皮。”
  “额,呵呵,是吗?”小白飒飒的道。
  “嗯嗯”白母道:“你呢,可以说是在花坑长大的,额,顾名思义这里就是花坑。”白母说着朝着面前那朵巨花努了努嘴。
  “你呢,出生没有多久,你的父亲就被府军征调充了军,这么久是死是活也没有个音信。”白母边说边看着远处的巨花,好像在回想很遥远的事情。
  “大约在你刚会走路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府中突然大量征调人力到这巨坑之中,如你所见,因为大部分的男性都被征调出征,所以这里大多是妇人。而我只能带着你一起来到这个地方。类似的情况还有好多,所以这里也不乏孩子。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被征调来这里的妇人的工作就是反反复复的从这深渊的底部向上运东西。”
  “运的是什么呢?”小白不解的问道。
  “实话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不见,但是摸得着,我们称之为气。”白母解释道。
  “看不见?摸得着?的气?干什么用?”小白更加疑惑。
  “对,气。”白母说道:“具体我们也不知道干什么用,我们只要每一次将气从花径的底部运到花瓣之上,就能够休息并且获得口粮。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气被转运到这巨花之上,这花感觉越来越大。”
  “哦?这气还有养花的效果哈哈。那您以前还要背着我上工吗?”小白说道。
  “呵呵,没有没有,刚来的时候根本适应不了那样的重量,虽然感觉那一团气只有拳头大小,但是真真的放在身上,感觉沉重无比,但是人好像都是被逼出来的,背的多了,现在倒是比以前轻松了不少,而且感觉自己力气也大了很多。不过那个时候是不可能还背着你上工。”
  白母看了看小白,温柔的笑道:“所以啊,我每次去上工的时候,就只能把你锁在庐舍之内,刚开始还好你年纪小,最多只能在庐舍之内捣乱,她们说我每次上工都那么积极,总是想要快快的完成任务,但是我是想着早点回来,还能够把你弄得乱七八糟的庐舍整理干净,免得遭人嫌弃。”
  “再到后来,你长大了一点,你的行动范围不再局限在庐舍之内,而是扩大了范围,别人的庐舍,冲洗池等都是你恶作剧的目标,还记得有一次你把千虫草的汁液放进了冲洗池中,害得那天大家浑身奇痒无比,你不知道那些大姐的唾沫都快把我淹没了。”
  白母回忆着之前的往事,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为清瘦,脸颊上凸起的颧骨,在她笑容的映衬下格外的显目,但在小白的眼中,那发自内心的幸福感,让他深有所感。
  那些睚眦必报的妇人小白算是见识过了,鬼知道因为自己,额,算是自己吧,因为自己的捣蛋,白母受了多少委屈和谩骂、甚至是皮肉之苦。
  不过在白母的眼中,这不过是白玉作为一个孩子的天性使然,不过是顽皮而已,而她所受的委屈,不过是用被“唾沫淹没”而简单带过。
  小白发自内心的为自己这具肉身能够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幸福,也为自己能够感受到这份“母爱”而感到荣幸。
  “这样的事情可不止一次,因为你的捣蛋,我们从八十号庐舍,一直搬到了现在的五号庐舍。”白母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额,这有什么区别吗?”小白不解的问到。
  “嗯,怎么说呢,号码越大的庐舍越是靠近底部,越是靠近底部的庐舍越有助于休息和恢复体力。”白母解释道:“而我们现在居住的五号庐舍,你也看到了,几乎已经是花坑的边缘,不过住哪里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够健康成长。”
  “再后来,你更大了一点,府军要求你也要一起承担转运的任务,于是你就跟着我一起上工,但哪怕是这样你也是不让人省心,不好好完成工作,而是对一切都是那样的好奇,好几次都差点惹来杀身之祸,要知道,不论是巨坑底部,还是花瓣之上,都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窥探的,偏偏你的好奇心却极强,哎,你知道你这次受伤几乎断绝了我的一切希望,看着你躺在床上,推你不醒,叫你不应,我又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吗?”
  白母说到这里,眼眶湿润了起来。
  小白看到白母述景生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转移话题,说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呢?”
  白母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天下到巨坑底部,我一个没留神就不见了你的踪影,但是我也没有在意,你为了逃避上工,这样的事情可没有少发生,不过没想到再看见你的时候,却是在采气池的后方,昏迷不醒了。”
  其实小白从白玉的伤势感觉到白玉之前受伤的事情有蹊跷,并不是向他了解到的是从高处摔下,而更像是被人打伤,一击毙命的出手。
  “那……我是怎么会昏迷的?”
  小白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