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不过二十出头,五官冷峻,紫金冠束发,身姿修长挺拔如翠竹,穿了一身黑底织金锦衣,脚下同色的锦靴,绣着祥云纹,一手背在身后,贵气逼人。
  气质皮相皆上乘,就是细看这面相,颇有些奇怪,像云像雾,既贵气,却又感觉有几分倒霉,有些矛盾,让人很是好奇。
  啊,好奇害死猫,故而好奇要不得!
  秦流西连忙把刚涌起来的好奇心给压了下去。
  她打量齐骞的时候,对方也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刚才他已经看了秦流西诊治那老太太的过程,也仔细观察过此子,他身姿纤细修长,未及弱冠,青丝只用一条缎带束起,颇有几分飘逸,相貌就和画卷的一样,长眉入鬓,眼睛狭长上扬,五官轮廓清晰,冷白色的肌肤细腻,雌雄莫辩。
  有一瞬,齐骞感觉跟前的人是女子,可瞥到她那不屑一顾的表情,他又有些恍然,就那冷漠蔑视的姿态,也不像是女子,毕竟没有半分女子的婉约柔媚,尤其是行走时的动作,极是潇洒。
  而她刚才漠视倒在她跟前的应南时,那副我管你去死的姿态,更是不可一世。
  女子,断没有如此的吧?
  如此的凉薄冷漠。
  “这位小公子,可是不求道医?”齐骞双手打揖。
  “不是。”
  秦流西上了车,拍了拍车璧,让李成驾车上山。
  这方向,是去道观的。
  齐骞眸光轻闪,也没拦着,只目视着对方上了山。
  “主子,我们不拦?”火狼一时看不懂主子的路数。
  应南已经爬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主子,咱们找错人了吧,你看她,哪有几分医者的慈悲心?”
  不,也是有的,不然刚才她不是跨过去,而是直接踩他手了!
  “不,这正好符合了传言中的她的性格。”齐骞眸子半眯。
  脾性桀骜不驯,行迹神秘,出手不凡,而刚才他问的,她回答的太果断了,却不问谁是不求,半点不好奇。
  要么她自己就是不求,所以不必好奇,只是拒了他。
  “那主子我们还等什么?追上去?”
  齐骞道:“我们不急,先回道观,只是火狼,你去盯着这钱家的动静,看这老太太如何?”
  虽然是来求医的,但既然撞上了,正好也看看对方的医术是不是真有传言中那么神乎其技,尤其是看到她和钱员外的对话时,更加深了几分好奇。
  火狼一下子明白了,那位已经应了钱员外的邀请,明日还会去钱家看诊,他们还能拦截,正好也看看那钱老太太恢复得如何。
  毕竟是要给老王妃诊治的,可疏忽不得。
  “属下这就去。”
  而秦流西那边,陈皮也正问自家主子:“那些人是来求医的吧?看起来好生惹不起的样子。”
  “出身不凡,伏羲骨隆挺,眼有重瞳,一副帝王相,此子不是天家贵胄便是王孙公子。”秦流西懒懒地道。
  陈皮咋舌:“这您也拒了?”
  “拒什么,还会再见的。”秦流西弹了一下指尖,道:“说不准咱们过几天得出趟差旅。”
  啊,有点烦,跑来跑去的,太累了。
  不过若是真的出身王孙,那少不得要运作一下,谁叫她身后拉扯着一大家子呢,最要紧的那几个,还在西北路上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