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里权贵多如牛毛,虽有滕天翰帮着牵线带活儿,秦流西自己也愿接,却也不是说去就去的,尤其对方还是滕天翰的上峰,大理寺卿安建同的家,而出事的是安大人的幺子安逸。
  所以滕天翰先向安府递了话,本想着明日再带秦流西前去,却不曾想安府远比他要迫不及待,竟是亲自来接了。
  为表重视,来的人还是安府的长子安皓,也有三十好几的人了,蓄了美须,一派端方君子的装扮,身上像是倒了一瓶香粉,香气十分浓郁。
  蔺相家的老夫人被个小大夫救了的事安府也耳有所闻,滕天翰也说了秦流西就是那小大夫,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驱邪十分在行。
  正因为安皓心中有数,可真正看到秦流西,还是很意外,是真的小啊,这么小还带了徒弟,那还是滕大人家的儿子。
  上了马车,安皓还是没忍住问滕天翰,是怎么舍得让长子入道的。
  滕天翰:别问,问就是被人家巧舌如簧给忽悠了。
  而秦流西带着滕昭上了安府的马车,车门关上的时候,瞥见街角卷起一阵风尘。
  马蹄声响起,有人坐在马背上驱马飞快跑来。
  只是无意一瞥,有些眼熟。
  似曾相识贵宾犬,正撒丫子奔来。
  沐惜扑了个空。
  气得一脚踹在了马身上:跑这么慢,还汗血宝马,呸,要你何用?
  宝马:马生好难。
  齐骞也来了,看到这个未来的小舅子,眉头皱起。
  “你怎么来了?”沐惜气呼呼的,看到齐骞时挑了挑眉。
  齐骞跳下马:“找人。”
  “找谁?”
  齐骞不答反问:“这个时段你怎么在这?”
  “要你管!”沐惜昂首挺胸地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九玄拍卖馆斜对面的酒肆,便带着人走了过去。
  九玄拍卖馆他进不去也不敢撒野,他在这酒肆蹲点,总能蹲到小神棍回来的吧。
  齐骞皱眉看着那小霸王进了酒肆,便让应北喊门。
  岂料,看门的小厮一开门,也不等应北说话,就道:“找不求少观主的?她人不在,请回。”
  应北:“……”
  齐骞若有所思地看向酒肆。
  馆内后院,封俢重重地哼了一声,瞧瞧他不在时,那小祖宗都招了多少苍蝇,不对,苍蝇都好臭的,招蜂引蝶好了。
  ……
  安府。
  大理寺卿安大人并没外出,看到滕天翰,露了笑,叫着他的表字:“有劳云崖牵线了。”
  滕天翰拱了拱手,心想大人这熏香是不是太浓了,却是并没在意。
  “也是碰巧,我儿的师父来京了,否则下官也不可能牵这条线。只是我们均不知内情,也不知能否帮上忙。”
  这是先把丑话说在前提,万一秦流西整不来,也有个退路。
  安大人眼神有些忧虑和疲惫,强笑道:“无妨,你有心了。”
  他看向他身后的一对孩子,被胡子遮住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年纪也太小了,他家嫡长孙都比她要年长。
  滕天翰微微让开身,见秦流西正在东张西望,心里有些怪异。
  她虽然是在道观中长大的坤道,可礼仪也不是没有的,这四处张望,是看安府富贵还是别的?
  安大人是正经科举出身的文官,娶的却是皇室出身的淑惠郡主,就连眼下的安府,也是郡主府,而这位郡主出嫁时,可谓十里红妆,她自己本身也是擅于经营,出嫁至今,早把自己的嫁妆翻了一番。
  本就出身显贵,享的是荣华富贵,又有银子,淑惠郡主就不是亏待自己的人,所以,安府的布局是精致又大气,一棵盆景和草坪都打理得漂漂亮亮的。
  所以滕天翰才敢说,这个活报酬丰厚,委实是人家不差钱,而那安逸又是郡主和安大人的幺子,虽然是混不吝的纨绔,但就是受宠,要是解决了这事,好处肯定不少啊。
  滕天翰咳了一声,介绍道:“少观主,这位是大理寺卿安大人。”
  秦流西从安府的一处收回视线,看向安大人,作了一个道礼:“无量天尊。”知道他在探究,便不作废话,指了西北角位置:“那边,就是贵府小公子的院落?”
  安大人和安皓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心头微震,老的尚未如何,安皓已经忍不住开口:“你如何得知?”
  就算滕天翰曾来过府中作客,也是不知道安逸的院子在哪的,所以也不存在是他告知的。
  “滕大人既然说了贵府小公子出的怪事,我从外走到这,看过贵府的风水格局气运,只有那一处的上方,气是灰黑的,那不就是安小公子的住处了么?”秦流西负手而立,道:“走吧,去看看是什么妖邪作祟。”
  安皓和自家老爹相视一眼,吞了吞口水,他在前边引路,不着意地问:“少观主还会望气么?灰黑色是代表不好?”
  安大人落后一步,和滕天翰并排而走,看似不在意,可耳朵却是竖了起来听着前面的话。
  秦流西回道:“灰的黑的,代表阴郁晦暗,是晦气,煞气甚至是阴气,自然是不好。像你们几人,身上都是红色的瑞气,先是官禄宫旺而气运加身,为官时,做有政绩,为百姓国朝谋福祉,瑞气带着功德,自然吉祥。”
  听听,这不就是夸他们是好官么?
  哎哟,这彩虹屁拍的,听着可真是舒坦。
  安大人他们都挺直了脊梁,既为官,当然是要造福黎民为民请命的,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读书的意义。
  “至于安小公子,不是我心黑,只有那院子有晦气,只能说,要么是他造孽,要么就是他作死招了些不该招的。”秦流西又说了一句:“还有就是,不管他招了啥,那玩意还算是个讲道理的,知道仇找谁报,要是遇着不讲理的,这晦气就该蔓延全府,你们居住在这,都别想好了。”
  众人:心黑不黑另说,嘴巴是带甜有毒!
  秦流西边说便往前,不多时就已经到了那院子,安皓一推门,首当其冲的秦流西就捂住鼻子退了几步,呕了一声。
  无量天尊哎,这院子是倒了粪吗?好臭!
  (本章完)